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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五大社会阶层的真面目


发表时间: 04/06/2019  

中国五大社会阶层的真面目

有人认为现在的中国发展得越来越好,充满了希望。但他们很难解释清楚,为什么中国的经济增长在近几年越来越迟缓,为什么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有害,为什么吃进嘴里的食物越来越不安全,为什么城市的房价越来越买不起,为什么中国的社会犯罪增长率越来越高,为什么中国的有钱人越来越往外国跑。不是越来越好吗?

中国经济增长确实令中国一部分人先富裕了起来,可是我们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沉痛的。比方说,我们大家都同意健康是人生第一位重要的,那么看一下中国的癌症死亡率的数据,在改革开放30年来飙升了至少五倍,另外北京市最近10年的肺癌发病率增长超过40%,这明显不是越来越好的节奏,而是死得越来越快的节奏。

中国最大的问题,其实不是大家都担心的环境污染问题,不是贫富差距问题,不是腐败问题,更不是反美反日反韩反法反菲律宾反新加坡的爱国脑残民族主义者的问题,虽然这些问题都存在,我在公众号“北美最前线”(id:nafrontline)里,也写了不少关于这些问题的文章。

但是,中国最大的问题在于社会经济流动性的问题,在于阶层固化。

根据马克思·韦伯的“三元论”,社会阶层有三个要素:财富、地位、权力。用今天流行的一个词,就叫“资本”。观察社会财富的转移、地位的交换、权力的更替,便可知这个社会的阶层流动是否健康。

保持国家和社会资本的健康流动,是一个社会维持稳定发展结构的重要元素。历史上,无论是独裁国家还是民主国家,都在尽其所能努力做到这一点,即使他们并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理论化分析。

例如公元前五世纪,古希腊雅典的“公民大会”制度,保证了无论多么贫穷低贱的公民,都有资格参政议政,号召大家“管闲事”,对政府的工作“指手画脚”,其实这是赋予所有公民其改变社会的机会和权利。

十七世纪,英国发生光荣革命,玛丽和威廉签署了《权利法案》。它的意义在于,社会上每个人的生命、自由和财产权利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法律的背书,为个人攀爬社会阶梯提供了基础保障。即使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老百姓,在某种程度上也会有一定的安全感。他可以大胆的去努力实现个人的理想,而不必担心后院着火。

中国古代实行的科举制度,对社会也可以起到稳定作用。全国各地的普通老百姓,一旦通过乡试、会试、殿试的层层考试,就有机会翻身,“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获得相应的权力与财富。顾炎武谈到明末科举取士时曾说:“科举所得,十人之中八九皆白徒”,这就是例证。韦伯甚至认为,中国的科举是一种消极的民主化(passive democratization)。

改革开放后,大量的外资、科技、思想和人才被引入,当代中国的社会流动能力再次被释放出来,特别是整个80年代的欣欣向荣和90年代后期的爆发阶段,许多聪明人或趁势下海经商,或依靠权力关系,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那个时候人人都有自己的“中国梦”,对个人的未来和国家的未来满怀希望。我把它叫做改革开放阶段。

2001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2008年举办了北京奥运会。这两个历史性的时刻使得中国国威达到了顶峰,顶峰之后意味着下降。我认为从2009年开始,中国的发展终于由改革开放阶段开始进入到改革停滞阶段。在这个阶段的初始期,我们通过四万亿的强刺激和长期货币宽松政策,给中国经济保住了一点面子。

最近十年来,特别是最近五年来,很多人都能意识到,中国的经济发展步入快速的下行通道。也就是说,中国正式从改革停滞阶段进入了改革倒退阶段。

停滞和倒退涉及方方面面,我只谈社会阶层这个重要的信号。

目前,中国的社会等级观念已经建立起来,每个阶层都已经有了非常清晰的轮廓,阶层之间的流动性明显减弱,阶层固化的情势已经越来越严重。

上面的阶层通过“体制排斥”和“市场排斥”的双重大门,把下面的阶层排斥在外,把他们靠靠地固定在原地,令他们失去了攀爬社会阶梯的大量机会。

不过,有的人惊讶于中国年轻人的上进心,就此认为国家大有希望,比如罗辑思维的罗振宇教主。首先罗教主所接触的年轻人大多是他的信奉者,自然都是些初出茅庐、头脑发热、一头钻进创业迷魂阵的黄毛小子。

再者,年轻人盲目的乐观也是被大环境逼出来的。罗教主经常提到的“资本”,在他们的那里除了年龄优势,恐怕一无所有。各式各样被媒体炒出来的富二代和官二代们,在他们面前开着豪车搂着嫩模一一闪过,他们也只有疯狂乐观才能避免极度悲观。

还有人会拿出创一代奋斗成功的案例,来证明中国的阶层没有固化,可惜完全没有说服力。比如作家连岳最近写文章称,阶层没有固化,上升通道没有关闭。他说:“一无所有的人去了北京,在北京有房有车,比比皆是。”这个理由过于混沌不清,经不起推敲,“比比皆是”四个字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以他的逻辑,我也可以说:“在底层挣扎没有希望的人更比比皆是”。

基于财富、地位、权力的三方面分析,我把当下的中国社会粗略地分为以下五个阶层。

第一:权贵阶层。这个阶层由资产过亿的富豪群体、政府要员、大型企业高管等等和他们的家族成员组成。特别是那些在改革开放时代赚钱的人,财富与地位慢慢累积,同时随着整个家族的人口和利益链条日益庞大,形成了当下中国的权贵阶层。他们再通过与权力结合,完全掌控了这个国家。

权贵阶层在财富、地位、权力任何一面都达到极大化,可以彻底碾压所有人,并且拒绝分享他们拥有的资本,其实就是官媒口中的“难啃的硬骨头”。他们是这个国家的操盘者,对一切情势了如指掌。当然你也可以加上那些稍微干净一点、有机会“面圣”的科技新贵们。

大家都知道,社会流动是双向的,有上必有下。在发达国家,比如贵族遍地的英国,权贵子女都已经与普通学生混在一起了,抛弃了父母使用的上流词汇和用语,拒绝大奢侈品牌逛起Zara和优衣库。曾几何时,在托尼党派里面你不是伊顿公学毕业的,就会被嘲讽成乡巴佬(oiks),可后来连卡梅隆首相都将女儿送入公立学校。

再看中国,普通人连权贵子女见都见不到,更不要说成为朋友,也只有薄瓜瓜会学他的老子喜欢在电视上出出风头,使得大爷大妈们也忍不住对自己的孩子唠叨:学学人家薄瓜瓜!

第二:上流阶层,或称为精英阶层。这个阶层包括资产数千万级和近亿的企业家、外企高管、银行家、中级官员、一二线娱乐明星等等。上流阶层人数比权贵阶层庞大得多,但他们需要依附于权贵阶层。如果说权贵是老大,这些上流阶层的成员就是帮老大打工、受老大荫佑的高级马仔。

由于高级马仔能通天,能够从大佬那里第一时间获取信息,所以他们先知先觉。他们对自己的财富、地位、权力的变化非常敏感,因为大多数情况下,上流阶层只能捞到一点权贵们吃剩的渣渣而已,虽然渣渣就能让他们大富大贵,可他们同时也要冒更大的风险,随时有可能成为上级争斗中的替罪羊或替死鬼。最近一个典型例子就是穿阿玛尼白大褂被铐的“私募基金一哥”徐翔。

以上两个阶层属于既得利益,占中国人口的极少数,可能不到百分之一。社会资本流动的绝大部分,都只在这两个阶层之间发生,很难惠及普罗大众。最近很火的电视剧《人民的名义》有个网上段子:

“银行行长的老公是市委书记;公安厅厅长的老师是政法委书记;反贪局长的爸爸是退休检察长;反贪局侦查处处长的妈妈是退休处长、姨夫是省政法委书记;反贪局局长的老师也是省政法委书记;只有一个“农民的儿子”侯勇,开局不到两小时就被K.O.了。所以这部剧不该叫《人民的名义》,应该叫《王者荣耀》!”

第三:中产阶层。他们的大致范围是年入数十万至百万、资产数百万至千万的高级白领、大企业中级管理者层、成功个体户、中下层官员等等。他们是中国教育普及和拥抱西方资本主义的时代产物,规模逐渐庞大起来。

中产阶层的目的是挤入上流社会,偏爱和羡慕奢侈品、豪车、豪宅等高消费行为,财富、地位和权力的野心比较大,喜欢让自己的子女出国留学。他们对社会形势的变化比起上流阶层反应会稍慢一些,但他们的不安全感在近几年也逐渐隐现,终于发现上升的通道基本是封闭的,能保住现有的资本就算不易了,在买房以外的保值选项已然不多。现在,就算每天一瓶勃艮第的霞多丽干白,也浇不灭他们心中的“中产阶级焦虑”。

最近,民生银行发生的30亿理财骗局就是无数骗局中的一例,其中民生私人银行的某贵宾一个人就损失了8000万。在这个骗子横行、法制不彰的国度,无论你有多少钱,你都无法获得真正的安全感,而中产阶层有钱无权,反而是无数理财骗局、股市骗局、信贷骗局、合同诈骗的最佳目标。我认识的一个广东企业家朋友移民加拿大,在刚落地不久的饭局上说道:“来加拿大的第一个感受是,我的钱终于属于我自己了”。

按照清华大学李强教授的分析,中国的中产阶层如果细分,还可以分为“中产过渡层”和“中产边缘层”。他通过“国际社会经济职业地位指数”(ISEI)等数据,把中产阶层划分的更具体,正好弥补了我这篇文章容易引起误会的数据断层。

因为,中国的中产实际上占人口比重极小,大多数人属于与中下阶层相连接的“边缘层”,占中产的70%以上,而这70%跟我下面所说的中下阶层有所重叠,并不属于我归纳的中产。

第四:中下阶层。月入数千至万元左右、朝九晚五的普通白领、高级技工、工作不久的大学毕业生,以九零后和八五后为主,构成了中国一线城市的主要群体。他们自称屌丝,偶像往往是马云这类的神话般人物,可本应潮气蓬勃的他们成了大城市里的房奴和车奴。

他们信息不畅,懂“翻墙”的人属于极少数,对国家民族的历史和现状了解的不是很清楚,最关注的是自己和家人的小确幸。

他们当中很多人错误评估形势,自以为属于中产阶层,也跟着做起了挤入上流、锦衣玉食的白日梦。当他们之中少数自控力不强的人噩梦初醒,意识到现实的残酷,便容易走入歧途、寻求捷径,比如傍大款、裸条借贷、贪污公款以及各类违法犯罪。

当然,他们有时候会被许多社会和金融研究机构认定为中产,马云整天挂在嘴边的中产阶级的强大购买力主要就是指他们。他们人数远远高于中产,你只需要瞧瞧上下班高峰期的北京燕郊公交车站,或是去天通苑和回龙观地铁站看看那些等候半个多小时也挤不上车的年轻人,你就会知道,他们到头最多也就是李强教授所分析的“中产过渡层”而已,与真正的中产阶层还有很大的差距。

他们虽然还年轻,没有太多的医疗成本支出,但也随时面临失业的压力、婚姻的压力、子女教育的压力,赡养父母的压力、买房买车的压力,工资的增长永远赶不上通货膨胀。相对更高的社会阶层,他们是三轮车追汽车,越追越远。他们不知道哪天能翻身得解放,获得所谓的财务自由,不用再担心未来的日子。

可即使有了财务自由,即使上升到了中产,又能怎样?他们的个人权利和利益并不会得到任何保障。从轰动一时的孙志刚案,到谭卓被富二代撞死,到徐玉玉被诈骗后死亡,到不了了之的雷洋案,再到女大学生网贷后负债自杀,这些“共产主义接班人”的生命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但冥冥之中我总希望,这些在挣扎中仍然充满朝气和创新精神的中下阶层,能够在未来成为改变这个国家的主要力量。我希望这是上天赋予他们的使命。

目前看来,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成长和磨练,更深入地去了解祖国的过去与现在。他们虽非生于忧患,但至少长于转型和变革期,慢慢会知道金钱也许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权利和尊严。他们有希望承上启下,把中国文化失去的东西找回来,同时不带有红色历史和意识形态的包袱,昂首阔步大胆迎接和尝试新事物。

以上两个阶层主要聚集在一二线的城市群,人数增长最快,是城镇化发展的支柱力量。

多说几句,我认为中下阶层是中国经济发展中的默默耕耘者,其实是最有影响力的阶层,就像胡适先生所说的“我们其实也有权力”,只不过他们并不自知,特别是在压力山大的情况下:

其一:生活成本飙升:赡养父母和教育子女的压力、房贷车贷的压力,收入增幅赶不上房价和物价的涨幅。网上流行晒收入和开支,许多年收入超过30万的家庭都表示已经快入不敷出了,更别说收入少于这个数字的大多数中下阶层。

其二:职业或仕途阶梯见顶:经济下行、政治风暴中的工作压力和就业压力。关于当下中国经济状况分析,我在公众号里已经说的够多了。就拿一个最新公布的统计局官方数据来说,上海市今年3月份的第三产业利润同比去年暴跌15.4%,其中商务服务业利润暴跌35.8%,可它的就业人数是金融业的四倍,你说对上海滩的白领们影响有多大?再例如,同期文化娱乐产业整体亏损了6.27亿,又跌破了一个记录。朝阳产业都如此不堪,更别提积重难返的制造业了。

其三:身心健康恶化:无处不在的有毒空气和有毒食品对健康的影响,比如在任何一个雾霾天,北京儿童医院的耳鼻喉科都会被带孩子来看病的家长挤爆。去年多家国际媒体报道了中国遭遇“精子危机”,由于环境恶劣和压力太大,中国男性的精子质量大幅下降,生育率为全球最低。

在以上三座大山的压力下,中下阶层总是寄希望于一夜暴富,成为马云。他们没有看到稀有的成功者最重要的运气、偶然性,以及他们背后的力量,却只看到他们表面的光鲜和媒体对个人奋斗与个人智慧的过分渲染。

第五:贫民阶层。他们是占中国人口一半以上的大量低收入体力劳动者,包括在家务农的农民、背井离乡进入城市谋生的农民工、小商贩等,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希望能够在财富、地位和权力三方面向上爬升。

他们受知识和视野所限,在历史上的任何一次动荡中都会沦为任人宰割的对象,同时也很容易被煽动和利用,成为改变历史的主力军。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既可能是中国最任劳任怨、最容易满足、最崇拜权威的群体,也更可能是最不听话、最有力量加深社会动荡的不稳定因素。

以上五个阶层是我的个人见解。作家梁晓声和新华社老记者杨继绳多年前都出版过各自的《中国社会阶层分析》等书籍,但是他们分析的角度、引用的数据以及涵盖的范围我都不是很喜欢,所以在此冒昧呈上我自认为更靠谱的分析。

为什么中国会步入改革倒退阶段?为什么会出现社会阶层的固化?其实,中国在改革开放在一开始就埋下了一个隐患:挂羊头卖狗肉。我们当时拥抱了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开始实施“国家垄断攫取型资本主义”,却在骨子里搞“四个坚持”,搞所谓“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一开始成效显着,但是越来越难以维持,到如今已经被彻底捅破。

我们抱守残缺,不敢承认挂羊头卖狗肉的这个现实,更不敢大刀阔斧的改革和创新,只能长期困顿于所谓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任由问题重重叠加,最后积重难返。

当一个人不承认自己的真实病情,隐瞒自己的疾病史,那么再高明的医生也束手无策,甚至会开错药。有些知识分子认为中国许多问题多年来无法解决,是因为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我认为他们判断错了。哪怕医好了也都只是假象,其实是我们吃错了药,因为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都没搞明白。

现在进行中的所谓中国模式,有其诸多与众不同的特点,比如林毅夫、张维迎等经济学家会出现差别很大的矛盾和争论。但中国模式不是神话,并没有跳出历史的框架和科学的范畴。就拿最近十年的经济发展来说,我们就完全可以比对美国在19世纪初,特别是1820至1830年代的经济状况和政策应对。

中国模式积重难返的结果,我在“公子犯堂”过往的文章中多多少少有所透露。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教授阿兰·克鲁格认为,一个国家和社会的贫富差距与它的代际收入弹性系数(intergenerational earning elasticity)成正比。或者说,两者是恶性循环。

毫无疑问,中国的贫富差距非常严重,基尼指数长期超过0.4的联合国警戒线。即使你觉得基尼指数不能说明问题,那么你也无法否认,国内外大多数的学术统计都显示出,中国社会的代际收入流动性(intergenerational income mobility)已经是全世界所有大国里表现最差的,没有之一。

我不是先知,很难斩钉截铁的对未来下定论。但是我敢肯定,中国的社会阶层固化已经成为一个无法忽略的现实,这一现象必将对中国政治经济的发展和国家形势的变化产生深刻的影响。

当社会上的年轻人发现上升的通道越来越窄,当他们发现仅有的机会被他人不公平地夺走,当他们经过困苦的挣扎却仍旧没有希望,新的阶级斗争就在无形中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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